寄北

【未定事件簿 夏左莫陆×你】疏钟已应晚来风(四)

四、

乍一眼扫过去,倒是和每次无二的兴趣寥寥。没有文人的潇洒,也少见武人的刚劲,清爽的少年气里难免搀着几丝刻意,稳重的中年人终究眉眼间有几丝浊气。难怪上等的解语花要么不许赎身要么赎身就要真真切切千金之多,终究是人家好能耐。

这么多年来,除了你母皇的萧贵君,也就是一位温姓的公子刚亮相就被人赎了出去。赎人的还是陆家的小公子,不但男子赎男子,且当时实打实用了和温公子等重的黄金,也是民间茶余饭后至今还聊得上的谈资。陆家小公子是整片大陆都数的上的经商好手,哪怕在凤凌,倾心于他甘愿如其他国家的女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此相夫教子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只可惜小公子似乎不是个轻易就对哪位一往情深的,身边从未有过什么女子,倒是常常来这种地方看哪位顺了眼就也赎下来带回去——带出凤凌,再帮忙寻份营生过活。

你和他本来也没什么交集,知道他把人送出去也是因为上次你们二人莫名其妙看中了同一个孩子——看起来年纪轻轻,估计是潘楠馆从哪个不清不楚的路子收来的人。你是心生怜悯,不想这孩子在这种地方摸爬滚打,陆家小公子偏生也跟着你举牌叫价,叫到后来他打发人来问能不能请你行个方便,来日漕运需要额外人力运力的他也能说得上话。你还只是个皇女,能有大陆首富的助力坦白说也是美事一件。只是当时你看那孩子若惊弓之鸟,眼神里都是茫然无措,心下着实不忍,于是据实已告。哪能想到下人回话后陆小公子不仅停了叫价,更是直接来了你的包厢,进门一施礼,竟有几分有意结交的意味。又攀谈几句,彼此倒是多出几分真心来。接着又打了几次交道,尤其是前年南方洪灾,下着大雨你怕溃堤,领着一群地方官在大堤上巡视,巡视完去安置难民的营地安抚宽慰,雨太大伞撑着也弄得一身湿透,正准备回县衙换身衣服就看到陆景和跟着陆家捐赠的粮车一并迎面过来。你着人将身后踉跄相送的老者送回营地,还没来得及开口寒暄陆景和便磊落坦然地拉你上车。

在凤凌,哪怕是陆家小公子这般行事也有些惊世骇俗了,竟然大庭广众之下主动与女子同车。还未等身后的官员或目瞪口呆或以死相谏说这不合礼数,他早早使人安排了车马同样送这些官员回县衙——面上云淡风轻,说是感喟官员们爱民如子,十分佩服因而些做些力所能及的照顾。

可能是知道而不在乎,也可能是因为向来我行我素而根本不知道——这样安顿女子的同僚的,要么是早早定下只是未完婚,更多时候是早就迎回府的正君。他自己做得坦然,你也不好拿那些弯弯绕绕的规矩去束缚他——坦白说,你向来以为,能凭借自己的智谋辗转于整片大陆发展出庞大的商业网络的人,本也不该被束缚于内宅之中。

见你不做言语,身后的官员们顿做了然之态。

皇女和陆家小公子之间怕是已有些什么关系了。比较活泼胆子大的小吏更是在上车之前轻轻拍拍你的肩膀,送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啧啧啧,领略到了皇女高招啊。

你抬眼看对面的窗口,陆景和向你略举举酒杯。你二人怎么说现在也有些交情,于是便也遥遥相敬。夏彦在你旁边鼻间哼出一声气音,你听着脸上便生出几分笑意,微微侧头去蹭蹭小将军的手臂。

小将军身子一僵,却不做声,只是将可以看到陆景和那边的窗子前的纱帘微微落下些。

“外边太亮,这么照上几个时辰回府便不要想睡觉了。”

你看看潘楠馆为了烘托气氛也为了遮掩不愿露面的宾客而刻意仅在台周燃着的几盏落地大灯和宾客窗前的朦胧灯火,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这种时候,本来没道理的事情也有道理。更何况,在你这里夏小将军本就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正说着,台中已有女子施施然缓步向前行礼,冲着台下的寻常宾客道一句送客,待台下熙攘人群散去,台上已是一男子戎装执剑而舞。

看上去似乎有几分气势,在这地界能习得征战剑舞也属难得。只是终究是些花架子——收剑时眉眼间稍显得色,更是让人有些散了兴味。

你身子向后仰,不再看台下争价,却猛地发现梁上一抹寒光——一人持剑伏在梁上,似是不擅于隐藏,剑光已然外露。夏彦在身边你是不担心自己受伤的,只是在考量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什么目的的时候忽然看到那人袍角一个略显眼熟的纹饰——思索片刻你便觉出不对,忙催夏彦去将那人带到房间里来。

这人着实不是个做刺客的料子,怕是也有不少人已然发现。你又使人去和潘楠馆说自己已出手料理了这小贼,不必惊慌,也算是稍微卖个人情,潘楠馆自然也乐得不必自己出人卖力,更能向来往宾客展现下自己店大,平日客人里也是卧虎藏龙,很干脆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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